云层下方的中国坦克不再排列成行军纵队,而是一字排开向前横推,显然已经到了前线,但是附近同样没有看到激战的痕迹,显然进攻十分顺利,印度人对新德里的防守是十分保守的,完全没有出来一搏的勇气。
萨米提醒队员特别小心些,他飞行的路线较之2天前更加靠近新德里,敌人的地空导弹的反击的反应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促。由于他的歼10战斗机直接来自于中国空军,在数据链方面并没有受到任何保密限制,他可以从显示器上,看到比其他巴基斯坦自产JF17更多的信息,包括友军的一些进入战区的战机型号。地面通过电台告诉他,当心不要过度向南,以免惊动到航线上飞行的印度预警机,那显然是印度的最后一架费尔康系统,他可以在7000米高度停留很长时间,尽管距离新德里很远,但是可以很好地弥补地面雷达的视野,大部分低空飞行的巡航导弹都会被他提前看到。萨米偷袭过预警机,知道没有地形掩护,很难偷袭到它,但是中国空军很可能会在今天出动什么新式武器,可以将预警机发现自己的距离压缩到可以开火的距离。实际上,他在巴基斯坦指挥过伏击美国隐形机的作战,他知道,那种玩意儿不是无所不能,所以每次出动都会在指挥上,露出一些古怪的痕迹,今天看情形,会有一场好戏,当然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他掺乎。
现在,他只能在不大的范围内兜圈子,等待敌人的路线情报,歼10的雷达可以在指定区域发现近地面低速运动的目标,但是不适合大范围搜索,JF17的情况也差不多,雷达功率更小些。这些活儿还得留给预警机来干。
拉提夫少校照理留在5000米,监视各个方向的导弹阵地,同时也为了将敌人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有足够的技术,能在10秒钟内,摆脱各种雷达或者导弹,并且也没有贪功之心,而萨米则降下高度,等待指示。
新德里萨福德琼机场上空,印度外交部长刚刚登上了美国直升机,飞机起飞时,钱德拉还不无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他知道自己不会很快回到这里,但是他必须坚定地走出这一步,他曾经认为卡汗的政府是印度的希望,现在想起来是大错特错了,卡汗给印度带来的是无边的灾难,相信他个人的命运也会随着战局的恶化,而最终恶化。
美国人完全掌握战争的局面,他们预计新德里被彻底包围的时间不会很长久了,当然这个时间的长短,可能会取决于帕斯阿德联合奥古旦准将的反击。这次反击将会投入大量的地面兵力和兵器,但是不会有制空权。
即使卡汗开放了6处印度空军基地给美国人,但是美国人也拒绝直接派出空军参战,托词当然是外交问题。不过钱德拉拥有职业外交官的敏锐嗅觉,他能够感受到的,不完全是外交上的难题,现在时代变化了,即使是强硬的共和党总统,也必须考虑和中共开战的结果,他知道美国空军在巴基斯坦南方进行了一次试探性地行动,结果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败仗,这才是导致他们不敢把手伸太远的直接原因。最终,美国人甚至想到了要用治安战的方式对抗中国的机械化部队,这在以往,是弱势的中共用来对付美国的办法。他踌躇着将来,希望自己成为美国棋子的时间不会太长,他必须立即接过人民党在南方的烂摊子,在战局恶化到不可收拾前;然后他将改变以前的策略,打破束缚,向西方国家开放更多的基地,使得他们放心投入大量美国武器大量地装备印度军队。卡汗的民族主义立场,迫使他在这些行动上,有所顾忌。他而钱德拉则不同,他希望新德里的沦陷,不会成为一个终结,那将随了中国人的愿,他希望那只是一个开始,他相信美国人也看到了这一点。只有战争可能走向长期化,才是是双方合作的基础,尽管这种合作会死很多印度人。
4架直升机紧贴着市区的高楼向南飞行,可以看到城区各个方向不时有地空导弹升空,这些导弹迅速钻进云层,留一下一道渐渐消散的尾迹。
“部长先生,这是我们的飞行计划,25分钟后,将抵达阿格拉,然后转道斋普尔,17个小时后,可以到达孟买。”一名美国大使馆官员递过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些地名。钱德拉看了一眼,一切都是美国人安排的,他没怎么操心过。
“路线稳妥吗?”钱德拉问道。
“你是指安全,当然有一些危险,但是呆在新德里,每过一个小时就会更危险,他们的空军可以在外围为所欲为,并且越来越逼近核心城区。如果我们提前2天……会安全得多。”
“是啊,我还对卡汗总理心存侥幸,以为他会在敌人的炮火下变得现实一些,结果无非是自欺欺人。”钱德拉说道,他本来几天前就可以脱身,但是为了说服卡汗,一直留到了今天。
“部长先生,我们得到的消息,巴基斯坦最高法院,正在讨论组建特别战犯法庭,头号战犯就是卡汗总理,中国人持默许态度。”
“不,他不会被活捉的,尽管他很偏执,也很愚蠢,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或许他们可以抓到辛格,他比表面上看起来软弱得多。”
机舱内的一个指示灯突然闪烁起来,美国官员起身,向驾驶舱走去。过了一会儿,美国官员反转回来。
“阿格拉基地的雷达,发现有敌人飞机在我们西面,也许会构成一些威胁,我们现在还可以先返回去,不过我想还是你来拿主意。”
“不,我想中国人还不至于会刺杀我,他们一向为我是愿意妥协,可以合作的人,我想那只是其他任务的飞机,我们不必耽误时间。”
“好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升机从新德里市区飞出后,完全失去了高楼的掩护,其中2架很快被一架专门守候的爱丽眼预警机看到,附近的萨米得到了足够的指示,他一直在西南盘旋等待,同时通过数据链观察中国机群对印度预警机的行动,如果必须放弃眼前的行动,他希望立即投入对预警机的袭击当中,他本人也搞不清袭击哪个目标对终结战争更有价值些,是预警机,还是某个印度的3号或者4号人物。
歼10战斗机使用下视方式扫描前方区域,很快发现了所有4个目标,萨米只有2近2中4枚导弹,必须要与编队中的其他战机一起实施这次师出无名的攻击,哈桑正跃跃欲试,准备开火,于是他对目标作了分配。
1架歼10与3架雷电,向所有4架直升机发射了8枚导弹,原本可以省着一些弹药,不过地面指挥部一直在强调确保摧毁的必要性,所以他们发射了所有中距弹,这意味着他不可能掺乎偷袭预警机的行动了。
用中距弹打击直升机,结果将毫无悬念,即使这些直升机已经察觉到,并且开始做机动并降低高度,但是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直升机中的钱德拉感觉到天旋地转,四周爆炸的烟雾弹,将所有的视线挡住,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直升机的一侧被彻底撕开,他拼死抓住身旁的固定物,随后他失去了知觉。
萨米看到所有4个目标坠落,但是击中的高度不是很大,考虑到黑鹰的防坠设计和驾驶舱装甲,他不确定会不会留下活口,不过有些事情他也管不了,他毕竟只是空军不是杀手。
架战机回转时,哈桑抬头看到远处天边正在消散的冷凝尾迹,距离不会超过30公里,过他注意到自己的显示器上没有任何的显示,这说明160公里外的那架爱丽眼预警机没有看到什么。。
“黑蜘蛛长机,我看到西面天上有一些痕迹,好像有几架战斗机刚才在哪里加力飞行过,会不会是狮子的苏30?尾迹很像。”
“不是的,我们返航。”萨米断然说道,他的显示器上可以看到4个三角形的友军标志正在迅速向南移动,不过他不想在电台里说这件事,不过哈桑凭着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能够区分出重型机飞过后留下的尾迹,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中队长,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想,他们只是向南虚晃一枪,然后会掉头回来,占据我们6点钟,我们应该提防一下,我建议我留在最后,扫描南方空域。喂喂,你的光电雷达就没有什么发现?”
“没发现,空中没有印度飞机,我么返航。”
5架战机转弯返回,哈桑一直在电台里谈论着,他感觉自己击落了黑桃A,战争会因为他而终结,完全不顾及那是一次齐射,谁都可能获得关键战果。萨米对他的胡言乱语充耳不闻,注意着敌人预警机的标志,看着4架中国战机,慢慢逼近,然后散开,似乎准备了几个拦截点,就如同狼群一样,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规避的动作,也没有停止雷达探测,可见还没看见。中国人从新德里西侧突破可能是为了避开爱国者的雷达,他们比较熟悉S300的雷达。而选择的时机,是这架预警机执行了超过6个小时任务,人员最疲惫的时刻,可见志在必得。
其中2架战机开始加速,费尔康预警机在大约150公里距离有所察觉,开始转弯,但是为时已晚,中国战机在40秒内,逼近到了30公里外,有一刹那,甚至被爱丽眼预警机发现了,但是时间很短促,然后又消失了,只有萨米可以看到他们转弯并退出,显然完成了开火。
印度预警机仓促间关掉了雷达,这使得黑蜘蛛编队内的其他成员,也注意到了它的异常。爱丽眼预警机无法在远距离上看清导弹攻击,不过可以看到A50EI在狂乱地转向,随即这架敌机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
“老大,他们的A50EI好像出了什么事。”
“他被击落了。”
“怎么可能?他躲得那么远?难道是隐形机?”他总算有些开窍了。
“或许有一天你有机会驾驶隐形机,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呵呵,你年纪大了,确实没机会了,拉提夫少校今年42岁,应该也没什么机会了,我就不同,我今年才……”
萨米关掉了电台,这个小蠢货有时候真的让他心烦,他看着4架中国战机重新完成编队,然后用极高的速度从高空返航,他们就从自己9点钟方向悄无声息地通过,以接近马赫的巡航速度,他抬头完全看不到它们在哪里。他想,以后的空战或许不再需要一个反应快超,直觉敏锐的老家伙了,一切空战都可以分毫不差地按照计划进行,偷偷接近目标,从容发起攻击,然后撤退;说不定最后连飞行员都省略了,但是这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钱德拉痛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残骸碎屑上,左手已经无法动弹,一旁的直升机人造革座椅还在燃烧,灼热的废气,扑面而来。他旁边的水塘里,被摧毁的旋翼还在随动转动,他意识到刚才自己被击落了,但是索性没死。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发觉自己的耳朵已经失聪了,什么也听不见了,但是可以看到远处有几辆装甲车停着,另有一些穿着国民自卫军军服的人正在大片废墟中来回走动,士兵将一名奄奄一息的美国人抬上了担架,还有人在收拾地上散落的文件。他赶紧挥动右手,并大喊起来,希望他们注意到自己还活着。
果然几名“人民自卫军”呆呆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快步走了过来,并带来一副折叠担架。
走到近前时,其中一名军官显然认出了外交部长,他大声说着什么,可惜钱德拉完全听不见。
只见这名军官歪过头,通过单兵单台与上级联络,但是没有招呼救人,沟通持续了好一会儿,从神色上看,似乎有什么无法讲清楚的事情需要反复交流。
钱德拉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还没有完全得救。果然那名中尉转过身来后,招呼扛着担架的手下离开,然后等了一会儿,抽出手枪来。钱德拉无法从他的口型可以看出他在说什么,实际上军官在草草复述着一份,对钱德拉叛国罪的宣判,当然不可能通过任何形式的法院,只是卡汗直接下达的命令,时至今日,卡汗仍然可以直接控制人民自卫军的铁杆力量,来执行他的个人意志。
钱德拉一边痛苦地咳嗽,一边等着他将冗长的讲话讲完,显然比他刚才通过电台听来的时间更长,也许加上了个人的部分指控和诅咒,可惜钱德拉完全听不见了。最后军官冷笑着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朝外交部长头上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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