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三角翼动力伞作为进攻手段的设想,很早就已经出现了;但是这种作战模式,只在规模很小的实战中出现过。这种部队属于特种部队,而非伞兵,所以并没有较大建制的部队并在。
与传统的伞兵不同,这种部队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敌人战线后的浅纵深地带,也不存在运输机被雷达发现的风险,而这一独特的优势使其成为了赵向东异想天开计划中的最重要一环。情报部门在对预想的作战区域的10月份气候以及气流记录做了广泛的调查后,得出了肯定的结论,利用动力伞,运送一支小规模部队,深入控制线后约20公里的作战完全可行。唯一的难题在于,林最初的计划选定在一个月中,最暗的几天夜里进行。最后,考虑到导航以及夜视设备,不能完全支持较为密集的队形在没有外部光源的夜晚飞行,参谋部又将计划改在了下弦月里进行,虽然增加了被眼尖的印度巡逻队发现的可能性,但是对部队而言,朔江而下的风险也大大减小了。
秘密组建这支部队的意义所在,就是为了等待几十个小时后的下弦月,届时,这支大约200人的部队,将借着夜幕掩护,随风潜入敌境。其主要任务是拔掉几座,被部署在极为要害地区,被林淮生视为眼中刺的据点。次要任务为破坏敌人沿江部队的通讯,以便尽量拖延敌人发出警告的时间。主要任务完成后,该部队还将配合其他特种分队,进行敌后作战,直到陆航部队夺取机场。
情报部门预测,(敌)前总指挥部,在战斗发生的最初几个小时,将不会有任何反制措施。提斯普尔的查古耶中将不具备迅速判断形势的能力,他必然会在等待各方面情报汇总的过程中,茫然无措中浪费掉最初的反击时机,当然这样的结果也取决于,这支突击部队的实际作战成败,以及其他方向的佯攻成果。届时零星的受袭信息,会被淹没在大量的其它方向的受袭报告当中,显然会使得多疑无断的查古耶无从应对。而第二阶段陆的作战的重点,就是要抢在他判明形势前,占领贾布瓦机场;目前,这座处于控制线后仅仅30几公里的机场,仍然处于延长跑道的施工当中,可见敌人还没有任何的察觉。
雪狼以及山鹰等侦察兵分队,已与一天前借着夜色出发,渗透到了所有他们能够到达的要点地区,而他们无法靠近的地区,就将有悄无声息的动力伞部队来解决。
林淮生走进山谷内,由巨大帐篷伪装成的隐蔽部。所有的战斗以及指挥部人员都在默默地收拾东西,为出发做最后的准备。部队的主要装备为夜视器材和消音武器,有一些引导空中打击的激光照射器,但是本身没有重火力。从神态看,大部分人都有些忐忑,这不奇怪,第一次实战就将投入到无依托的敌后,确实很难不焦虑。
一旦计划开始,这支部队就无法依赖指挥部和友邻部队,实际上他们将在纵身超过20公里的各沿河地段,陷入各自为战的状态,每一个小组的任务不尽相同,也很难支援,唯一可以指望得上的,只有稳定的气流和敌人的麻痹大意。
林淮生走过去,与所有不认识的人一一握手,众人默默围拢上来,场面显得有些凝重。他知道有些人中注定有一些将要回不来了,因为这是一次极为危险的任务。仅仅依靠热像夜视仪和卫星导航设备,在一片漆黑中,紧贴着河流和峭壁飞行,就具有极大的风险,稍有差池就可能掉进滚滚的雅鲁藏布江。而与沿江敌军作战,还可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困难。尽管这些年轻人训练有素,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实战。
一名正在检查卫星导航设备的军士,很惊讶有一个陌生人跑上来与自己握手,他随口问一侧的战友:“这个人是谁?”
“他就是制定这个计划的人。”
“希望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计划是怎么回事。”军士说道,似乎很担心林淮生的计划并不怎么靠谱。
“放心吧,他是第二梯队的总指挥,如果我们不能提前收拾掉那些据点,他面临的风险会更大,所以,他一定会把每一步都考虑清楚的。”
隐蔽所的中央摆着巨大的沙盘,呈长条状,大致就是沿雅鲁藏布江的地形图。地图上标注着大大小小的标记,有的是敌人据点的位置,有的是届时友邻将会出现的位置。他在几名突击部队军官的陪同下,走到了沙盘旁,环绕一圈,一切与他头脑中的别无二致。
“弟兄们,你们大概在想,是那个狗娘养的制定了这么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呵呵,来认识一下。那个人就是我。”
他说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用了几年时间,亲自考察过这条河在敌后的大部分区域,我向你们保证,计划是可行的。而你们的作战,将会决定整个战局的走向,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发现众人没有什么积极的反应。
“我会比诸位晚2个钟头进入阿鲁纳恰尔邦,当我的部队降落的时候,阿鲁纳恰尔就注定会成为一个历史名词,我们将齐心协力,把印度人赶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现场鸦雀无声,都等着他说下去。
“二十个小时后,你们将在完全陌生的战场上,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但是请记住,子夜时分的黑暗和江水的咆哮声,是你们最好的掩护。过硬的军事技术和先进的装备是最好的依靠。敌人害怕黑夜,我从夜视仪里见过他们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呵呵,不是我自吹,我和印度人打过不少交道,老实说,印度陆军60年来没什么长进,即不善战,也无勇气。所以,不要怀疑你们可以以一当十,事实上,在夜里你们可以以一当百。他们只是一群穿着军装的老百姓罢了,你们很快就会发现我说的有多正确。”
林淮生贬低对手鼓动士气的话,显现出了作用,部队似乎从临战前的不安状态中变得活跃起来,战士中开始有人自信地点头。更多的人脸上的焦虑情绪也为之一扫。
“记住,敌军的主动意识很差,所以,先把军官干掉,他们就变成了一滩烂泥。”
他转过身子,重新审视沙盘。
“谁攻击最深入的敌方据点?”他指着沙盘上,一面最靠南的小旗子问道。
“由我带队进攻。”
一旁陪同的连长说道。
“这个制高点可以俯瞰雅鲁藏布江,位置很刁钻,顶部还有防空机枪,击落了我们不少无人机,拂晓前必须解决。”
“放心好了,一定会解决的。”连长挺胸保证道。
林淮生看了看手表,此刻米林前沿的炮战应该已经打响了。一切都已经纳入了轨道,只能向前,无从回头了。
提斯普尔,印度陆军第4集团军司令部的地下室内。查古耶中将被值班的副官从折叠床上叫醒。他睡眼朦胧地来到地图前,戴上老花眼镜。有人告诉他,达旺周边突然遭到了炮击,火力密度之大超乎以往任何的战斗。
中将突然意识到,该来的终于来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对敌人突击方向的判断总算还没错。眼看周围的参谋军官都面漏慌张,显得心中没底,他镇定地转向众人。
“报告,敌人的炮群位置。”
“这里,还有这里。”副官在地图前指点道,“除了他们边防团的配属炮兵,还有新发现的105榴弹炮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部署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他们可能有隐藏的炮兵部队。中共向来善于搞这样的把戏。”中将假装不屑道,在下属面前可不能太抬举对手。
“司令官,前沿报告,他们的直射火力也很密集。马德拉斯步枪营营部报告说,他们过于靠突出,已经向后撤到了第二防线。”
“谁让他们撤下来的?”
“这个……他们自己撤下来的。”
“我需要他们顶在前面,以便观察敌人的火力配置和地面部队的调动;通知57师师部,把马德拉斯步枪营的营长给我撤了,让副营长接替指挥。”
中将雷厉风行地下达了命令四面的参谋人员都被他镇住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他原本就预备着让这个杂牌营靠前,消耗敌人火力,同时在达旺河以北,拖延一段时间,好让陆军参谋部启动紧急方案,这个方案的主要内容就是用C17运输机,将一个营的重型坦克运到提斯普尔。
“听着,从现在起,要严格执行我的逐次撤退计划,擅自后退的军官,一律送军事法庭。我预计,敌人囤积的弹药必然有限,我们需要慢慢消耗掉这些炮弹,然后他们的攻击势头很快就会下来的。”
中将自信地道,他深谙1962年的战史,知道中国人的攻势,必将受制于后勤,所以必须让前线部队顶住,一是是利用帕斯阿德时期建造的筑垒防御地带,消耗敌人的弹药和有生力量;二是争取时间,获得本土的支援。
“立即给国防部发报:敌人已经于今天凌晨时分,对达旺周边发起炮火攻击,判断极有可能为主攻方向。第4军司令部,请求立即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利用提斯普尔机场,快速集结预备队以及重型装备。”
大约同一时间,提斯普尔的警戒雷达,探测到了10架战斗机同时出现在了达旺河流域,这是开战以来,中国飞机在藏南出现最多的一次,多到了西哈马拉的阵风战斗机完全不敢出动的地步。
这些飞机对达旺河以北的一系列目标展开了攻击,这加强了查古耶中将对中国军队首阶段战役企图的主观判断。早上7点,一支中国部队沿着娘姆江曲向南展开突破,一举收复马德拉斯步枪营丢弃的山口,楔入敌方战线后1公里,5公里外的敌军迫不及待地炸掉了河流上的桥梁,提前完成了查古耶部署的逐次抵抗计划。
上午8点,一架C17型运输机,降落在提斯普尔,第一辆T90坦克隆隆驶下飞机,出现在了第4集团军的序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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