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什知道大难临头,赶紧逃跑,虽然以他这几天的经验,飞机是不应该会对单兵下手的,他们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扎。当然他也自知上战场不过半个月,自然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
在漆黑一片中,他顺着摇摇欲坠的梯子向下爬行,突然间四周砖墙迸裂,头上顿时开了十几个透明窟窿。眼看这些窟窿自上而下延伸。一块砖头横飞过来,砸中他的头部,他失去知觉,松手向下掉落下去。
萨米从1.5公里外打到200米,将所有炮弹打光,那根该死的烟囱自然屹立不倒。他在烟囱上拉起,回转头,可以看见易普拉欣王子的坦克群,有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已经深深地刺入了敌人的阵地内,后面的步兵紧跟其后,加速向两侧撕扯敌人防线。他曾经在这个王子的国家呆过几个月,深知那里的军官不甚勇敢,但是今天看来也是有例外的。
“黑蜘蛛长机,今天你们干得不错,你们中队没有损失一架飞机。”指挥机内宋宁由衷地祝贺道,在他看来击毁什么目标是次要的,没有损失飞机才是值得道贺的。
“堡垒,我们必须返航补充弹药,今天必须反复对阵地展开攻击。我看印度人要垮掉了。”萨米说道,他经常在战场上空飞行,也能看懂一些地面上的局面,印度战线一旦被楔开如此大口子,就离崩溃不远了,即使是最精锐的几支也不例外。
“敌人西部的几部防空系统脱离了监视,有可能在向东部运动,千万小心些。”宋宁客气提醒道,萨米的军衔是空战指挥总最大的麻烦,宋宁必须婉转地与之沟通。
“黑蜘蛛明白。”老头按下编队通话,“我们走,让黑豹中队接替,也许入夜前我们还得来一趟,就看地勤的连续运作能力了。”
空中黑蜘蛛中队脱离战斗离开,暂时只留下了6架战隼中队的雷电,当然过一会儿会有黑豹中队接替他们。巴基斯坦空军在战火中,恢复了第三个多用途中队:黑豹中队。
由于在林淮生的计划中,这次东部进攻只是试探性打击,所以他没有作为战役目的,派出空军支援;但是巴军方面越来越倾向于这一击就能解决问题,他们不自觉地改变了节奏,现在更是使用他们所有的空军来支援这里。但是危险正在积累,很多年轻飞行员已经可以很好地进行对地面射击,但是还没有见识过防空武器。
此时亚希尼已经落在了易普拉欣的防线后面很远,易普拉欣的一些炮兵部队甚至都跑到了他前面。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半,超过了他对副师长许诺的最后进攻期限,但是副师长没有打电话来骂他,也许副师长正在为炮兵部队被敌人火力急袭而头大,没工夫来管他,这倒是是一件好事。现在他可以用自己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坚持下去,而不受外部干扰。刚刚突前的炮兵被袭击,算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敌人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还有能力反击。
“旅长,刚刚获得25师的消息,他们受到了强有力阻击,无法继续向前,目前僵持在早上的战线上看,部分地区还略有后退。北面情况也差不多,敌人的防御正在加强,只有我们当面,阿米尔突击群势如破竹,敌人完全在溃退。现在易普拉欣已经快到河边了。我们怎么办?是不是也发起攻击?”一名参谋问道。
“我们继续等。保持与战线的距离,让所有连利用地形隐蔽,不要让敌人前沿观察到我们的存在。”他抬头看了看天,如今制空权在握,但是也必须提防敌人突然发射的无人机会钻到头上,他的部队目前规模太大,实在不容易隐藏了。
“旅长,要是他们就这么一路打进去,我们岂不是……”
“敌人不会不动的,你只是被胜利蒙蔽了双眼,如果你不能站在敌人统帅角度思考整个局面的话,就看不透这是一个圈套。”
亚希尼作为区区一个临时军官,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当然他并不知道,林淮生指挥部已经连续向巴军指挥部提出了警告,要求放慢进攻速度,因为参谋部预判,敌人有利用城内主干道,突然机动的可能性,而且速度会快到侦察系统来不及反应。
新组建的黑豹中队终于飞抵突击群上方,这些新飞行员们,被战隼和黑蜘蛛中队的飞行员称之为胜利之鸟,暗示他们就是赶在胜利前来沾光的菜鸟们,从来没有见识过敌人空军。
果然,这群新手被突如其来的雷达扫描搞懵了,机舱内一个柔和而又冰冷的女声提醒他们,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体验。声音告诉他们,那是山毛榉导弹的搜索雷达,sa11是一种战场上司空见惯的导弹,有经验的飞行员可以在最初的有利时间内,进行一系列规避动作,以避免被随之而来的制导雷达锁定。但是新手们很难掌握这样的技巧,他们手忙脚乱地无效对应着,企图靠发射箔条干扰这部雷达。他们措施着最佳的时机,一旦这些导弹发射,单靠自卫干扰吊舱形成的扇形干扰区以及箔条,是很难摆脱这种它们的。
宋宁提心吊胆期待着首个无损失的白天,他等待了大约10个小时;但是10秒钟内,3架战机被击中了,敌人偷偷将这种射程不远的导弹,偷偷机动到了前沿,打了可怜的黑豹中队一个措手不及。
帕斯阿德元帅坐在地下指挥部,鼻子上架了一副不常戴的眼镜,双手颤抖地看着刚接收到的对手的回复。
中巴联合司令部拒绝了新德里地区作为非战斗区,立即停火的要求,虽然同意元帅的陆军可以不解除武装,但是前提是必须开出城外。同时,中国人在回复中,对元帅要求的,他本人在战后的政治地位也模棱两可,似乎没太高看他几分。
陆军元帅一时间恼羞成怒,他出卖了自己参加陆军时的誓言,出卖了职业军人的尊严,低声下气地要求和谈,而对方却践踏了他的自尊。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见报告纸轻轻放到边上,已经看过内容的查曼一声不响地坐在旁边,他知道自己现在说话,也起不来什么作用。
“先生们,敌人拒绝了我们的主要要求,现在到了大炮说话的时候了,我们如果不展示力量,敌人就不会做出让步。正面预定作战地带的侦察怎么样了?”
“我们派出了大量的人员渗透到敌后侦察,另外监听了前沿敌人的电台,敌人突击部队后方很空虚,所有的番号都已经研判出来了。”
“美国人说,第1装甲师还有另一个突击群,它在什么位置?”
“我们监听到敌人电台中,涉及到这支部队次数很少,研判其规模很小,可能已经被补充进主攻部队了。”
“如果有可靠的空中侦察就好了,不管了,立即执行原定的反击计划,对东线突出之敌,实施毁灭性的打击。”
木利特医生躲在萨福德琼(陆军)医院顶楼,向四周观察,德里兵营方向烟尘滚滚,这是敌人的坦克开始调动的先兆,暂时不知道会去哪儿,他必须等待上线向外面传递这个消息。东面的炮声越来越近了,有一些已经打到了医院附近,看来卡汗政权已经到了大厦将倾的境地。
高空无人机可以有限地观察到新德里市区内的调动,但是因为建筑物遮挡,无法确定敌人意图和调动规模。林淮生的参谋部预感到了方向会是东方,开始发电催促巴方向后撤几公里,应该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所有威胁。
一架雷电战斗机就坠毁在了易普拉欣王子的坦克前面,这架飞机刚加满了油几乎没怎么动就被击落了,残骸形成了一片大火。王子下令绕过火海,他刚接受到了上级要求停止攻击的命令,但是没有人要求他后撤,因为他的上级不认同中国指挥部的看法,集团军指挥部在一支炮兵被歼灭过半后,仍然没有引起警觉;某种程度上,卡汗吸引仇恨的能力,确实可以担负起战役欺骗的重任。
王子钻出炮塔,准备用自己的私人摄像机拍摄一段视频。他举着DV环顾四周的断垣残壁,小心避开己方被击落的飞机。遗憾的是,视野内无法找到一样敌人的重型武器残骸,他回顾这一天的进攻,最大的目标是卡车。
“也许明天可以摧毁几辆敌人的坦克?”王子嘀咕了一句,外面太热,他很快钻回了坦克,将空调开大。然后利用周视仪观察前方,那是他明天要去的地方。
“指挥官,敌人加强了对我们两翼友军的炮击。我们是不是也做好防备。”
“好的,让部队脱离接触,稍微后退一些,入夜后,他们的炮击就没准头了。明天PZH2000营就可以归建了,我们的进攻将如虎添翼。”
两翼友邻受到炮击的事实没有让他思考一件事,为什么他这个突出的箭头反而不受炮击,他的思路犹如他的进攻路线一样笔直,军事学院的教育,没有让他比一个乡下地方泥瓦匠更聪明些。
帕斯阿德同样有PZH2000自行火炮,一直隐藏在压力较小的德里大学附近,现在比王子空口许诺的火力更早发威了。
炮火没有攻击较为分散的坦克群,它们直接打到了突击群后方的运输线上,精确掉落到了往复穿梭的密集车队中,易普拉欣急于进攻,而未巩固后方肃清残敌,现在那些幽灵般的观察小组开始起作用了,这些小组躲在废墟内,一枪不发,远比狙击手更难发现。
“营长,敌人炮火袭击了我们后方。”
“我知道了。”他心中称奇,怎么进攻结束了,敌人炮兵反倒结束了,他尚未领悟指挥的真谛在与破坏敌人的节奏,帕斯阿德明显比他老辣得多了。
“指挥官,印度议会方向发现坦克调动。”
“很好,我需要方位指示。”
他可以通过数据链,在友邻指示的方向上进行观察,这使得语言不怎么通达的双方沟通自如些。
在朱木拿河对岸,果然有一些坦克在高楼后方悄然调动,显得鬼鬼祟祟,不是他预料的T72,要大得多,很像是挑战者或者M1A2。
他无法观察到更多,实际上他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在政府以及富人区连绵的高楼阴影下,低矮的T90和T72坦克正在迅速从两翼向他包抄过来。此时2个连的T90和1个连的T72正在南方渡河,坦克在枯水期的河流中,只露出了炮塔,底盘浸没在水中以30公里的时速行驶。帕斯阿德在进攻前,精心测量了水深,他的部队可以迅速渡河,而对手则以为河流仍然是一道屏障。
王子正在发呆,龙卷风火箭弹,尖叫着从云层中落下,劈头盖脑地掉落在坦克群周围。一时间几平方公里的区域内破片横飞,停滞不前的机械化部队顿时被火焰吞没。王子本该在这个时候钻出车外拍摄DV,现在外面的场面,比他刚才拍的那段有视觉冲击力。这次急袭仍然只是吸引对手注意力的佯攻,自行榴弹炮和龙卷风部队需要立即机动,并不持续打击。
在弹幕落下的刹那,帕夏尼塔的一支坦克已经悄然渡过了河,隐如废墟中,而对手依然没有察觉,这些印度坦克继续向侧面移动,并不是直接撞击敌人坦克群正面。
河对岸开始发射AT5导弹,发射小组躲在20层的高楼上,以增加这种陈旧导弹射程,让它们勉强可以够到坦克。AT5的破甲能力仍然对坚固的豹II正面无效,但是起到了掩护己方机动兵力的作用。
侧翼一辆T90从废墟中淌出一条路来,它撞开最后一堵墙,散乱的敌人坦克群暴露在眼前。T90的125毫米火炮精度有些问题,在2公里外没有把握击中坦克正面,但是坦克侧面的投影要大得多,即使有侧风,他也有10成把握可以打中。
炮手画了15秒,进行停车瞄准,车长没有耐住性子等待其余车辆进入各自射界一起开火,印度坦克缺乏车际数据链,无法实时掌握其他车辆的具体位置,使得他们很难掌握时机,集中火力。但是炮手开火炮弹轻易击穿了坦克侧面车体。
在接下去的最为关键的3分钟内,先后赶到的印度坦克部队,投入了攻击,火力较为分散;但是易普拉欣没有通过电台发出任何一条命令,以挽回局面,年轻的营长受惊过度,他忘记了指挥职责。如果他及时作出反应,本可以让部队组织起防御。
亚希尼站在制高点上,用他的望远镜观察前方炮火。3连长拉赫曼急匆匆爬上来,向他报告敌人突然反击了,并且敌人的龙卷风直接打到了师指挥部,目前与师部失去联络了。
“我就知道他们还藏着这些东西,师部部署的太靠前了。”亚希尼淡淡说道,就好像他预料到了一切。
“那怎么办?炮兵、通讯、运输部队都遭到了猛烈打击,我们这里是前沿唯一没有遭到炮击的区域了。”
“看来敌人心思缜密,火力点名了纵深所有目标,但是唯一漏掉了我们,很好,继续等。等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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