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伊兆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自己手中的东西被别人瞧去了又恰好解开了,那自己此番的计划岂不是满盘皆输。
说着伊兆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身体太弱,竟然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伊公子,可有什么不妥吗?‘
王隰和听伊兆半天都没有答复才问道。
伊兆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跟王隰和安心的打太极,索性直接挑开天窗说亮话,’王小姐没有看到吗?‘
‘看到了。’
王隰和倒是也没避讳,既然伊兆问了她也就理所应当的回答。
这话让伊兆更是摸不到头脑,如果王隰和看到了为何现在还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还是说,王家并不打算参与这些纷争已经打算好了明哲保身。
‘那...王小姐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
这样接二连三的回答别说是伊兆,就连跟王隰和素来熟络的苏逢春都有些摸不到头脑,王隰和虽然是世家嫡女出身,但是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爽利,很少会拐弯抹角。
用王隰和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失了体面。
可是如今王隰和所有的话都像是回答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让人一丝由头都抓不到,仿佛飘飘缕缕的细丝,在你面前游走却触碰不到。
不过苏逢春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这事儿事关重大,王隰和自然心中已经有所盘算,自己只要老老实实地喝茶听他们互相推诿便好。
伊兆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竟然从床榻上起身然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面色倒是红润了许多,没有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样苍白虚弱。
只是明明是个男子,却生了一双柔美的桃花眼,而在他右眼的眼尾竟然还有一颗小痣,虽然痣不大,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衬得伊兆更是姿色艳丽。
他鼻梁高挺但是鼻尖却小巧,衬得薄唇精致玲珑。
苏逢春第一个反应大概是,美人。
自从苏逢春下山以后见过不少美人,各式各样如同芙蓉花面一样,但是轮到男子身上还能称得上是美人的,苏逢春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伊兆生的太好,反而气势就显得有些弱。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大病未愈的缘故。
伊兆往前走了两步,马上就要站定到王隰和前面。
苏逢春眼疾手快,生怕伊兆是被王隰和惹了不快要去殴打王隰和,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挡在了王隰和和伊兆的中间,她挺起了胸膛,摆出一副母鸡护崽的驾驶来,
’你要干嘛。‘
伊兆愣了一下,才往后退了两步。
’逢春,‘王隰和轻轻扯了扯苏逢春的袖子,宽慰道,’没事,你回来坐。‘
苏逢春还是盯着伊兆瞧,看得伊兆不得不又往后退了一步。
伊兆站在原地,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采薇。’王隰和唤了一声,‘去给伊公子搬张凳子来。’
王隰和看着伊兆坐了下来,然后抹了抹茶盏上的浮沫,然后抬起头来温柔一笑,‘伊公子不要紧张,这儿很安全。’
‘你写的那些,实不相瞒我已经瞧见了,并且家父现在也已经知晓。’
伊兆听到王隰和这样说,面色一喜动作稍微往前倾了一阵。
‘但是。’
王隰和停顿了一下,惹得伊兆也跟着紧张,原本有些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他抿着唇瞧着王隰和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伊公子要选择王家。‘
’你也知道...‘
王隰和话还没说完,但是这次伊兆却有些激动起来,他站了起来然后急忙地说,’因为,因为我一直很敬仰王大人。‘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哦...苏逢春虽然没有听明白伊兆说得这样一番话,但是总觉得很有道理很有学问的样子,她歪头瞧了一眼王隰和,却见王隰和脸上一丝变化都没有,还保持着淡笑的模样。
’不瞒王小姐说,我家就住在南安郡中,从前曾经有幸拜读过王大人的文章和政见,包括对于新法的推行...‘
王隰和垂了一下眼眸,打断了伊兆之言,’新法,已是旧事。‘
’还请伊公子不要再提。‘
伊兆面露尴尬,’好...好。‘
’不过我当真是景仰王大人,此番听说王大人调任到泉州府上任职,便赶了过来。‘
’实在是之前京城路途遥远,我家中贫困,无能为力。‘
苏逢春听到伊兆又想到他倒在王府门口的模样,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猜测着问道,’你不会是走过来的吧?‘
’嗯。‘
伊兆却应了声,’我日夜兼程,总算赶在冬至之前到了泉州府。‘
伊兆这话一出来,别说是苏逢春,就连王隰和也有些惊讶,不禁问道,’你走了多远?‘
’约莫有百里地吧,‘伊兆却不甚在意,’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走过来了。‘
’可是走到泉州府的时候身上实在是没有银钱,我自小体弱又因着日夜兼程疲劳不已,所以才晕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
苏逢春点了点头,转头悄悄跟王隰和赞许道,‘这人还挺能走的。’
王隰和一转头听见苏逢春一本正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险些就要破功笑出来,还是她轻咳了两声才将笑意压了下去。
‘嗯,伊公子的确辛苦。’
‘不辛苦,’伊兆有些急切,说了这半天结果根本就没绕在点子上,反而自己将来历和盘托出说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王隰和只是淡笑着也没有说话,但是等伊兆反应过来以后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从嘴巴里吐了出去。
‘我此番来,还是为了那信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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