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除了苏逢春和拓跋泓以外,都皱起了眉头面目深重。
苏逢春虽然不知道冯媛媛说的王介甫是谁,但是却听到了新法两个字。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王相。
再看王隰和和王从钰也是一脸凝重,心中便有所思虑。
而拓跋泓却是完全不明白,拉了拉赵令璋的衣袖,疑惑道,“她说的王介甫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看地下这群人的反应应该在京城中还挺出名啊。”
赵令璋用手比划了一个嘘的样式,抬眼看了看王隰和。
王隰和除了一开始听到冯媛媛说完以后略皱了皱眉毛,这会儿已经平稳了下来。
见赵令璋看她的脸色,王隰和微微一笑跟拓跋泓解释道,”是家父的名讳。“
“啊?‘拓跋泓挠了挠头,“你爹不是叫什么…王石?就是那个宰相是吧。”
赵令璋听拓跋泓说话如此口无遮拦,连忙拉着拓跋泓想让他闭嘴。
王隰和倒是随和,“介甫是家夫的字号。”
“你别问了。”赵令璋满目尴尬,拖着拓跋泓不愿意再让拓跋泓再多说,“就是王相。”
拓跋泓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你们中原人真奇怪,不光规矩沉闷,就连名字也如此之多。让人完全分不清楚,不像我们漠北..”
。“
“唉呀!“赵令璋这会儿真的是恼了,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拓跋泓,“别说话,继续听。”
拓跋泓倒是听话的息声了。
苏逢春却转头悄悄地问王从钰,“她胆子好大呀,这是能说的吗。“
“冯媛媛评说一贯如此,犀利毒辣,也从不避讳权贵。“
“只怕除了王权她惹不得,就没有她不敢说的。“
虽然是这样说,王从钰还是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示意苏逢春仔细听着冯媛媛接下来的话语。
只听冯媛媛又继续朗声道,“刘斧父就曾曰,道非明民,将以愚之。孔子以道教人者也,故不撤姜食,所以愚之也。”
这话一出,众人便知这冯媛媛是信奉苏学士所言,要批评这新法之变革了。
毕竟刘斧父与苏学士在朝中同为嘉宁之党派,与王石所主张的新法改革是相互对立的。
王从钰听到冯媛媛如此之说,暗暗捏紧了拳头。
苏逢春悄声问,“你还好吗?”
王从钰低头,就见自己大概是太过于肃穆,吓到了苏逢春便宽慰道,“无事。”
苏逢春点头,也不再多言。
台下冯媛媛继续道,斧父这话在京中并不是秘闻,可谓是大街小巷皆知,但汝可知,这斧父是当着王介甫的面说得?“
这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涉及到细节,又怎么是京中百姓可以知道的。
别说是台下众人,只怕就连王石亲生儿女王从钰和王隰和都全然不知。
冯媛媛挑眉,“可知王介甫如何作答?”
这话一出,台下之人都小声议论起来,有说王石是宽宏之人定然是一笑了之,也有说这王石看着面目和善实际上最是计较,特别是面对新法简直如亲生孩儿一样小心维护,只怕是要气的吹鼻子瞪眼。
“咳咳。”
冯媛媛轻咳,霎时间热议的人群就屏息凝神认真的听着冯媛媛接下来打算如何评说。
这冯媛媛绕着台子转了一圈,然后又是惊堂木忽而一落,“王介甫听罢,未置一词,只大笑三声。”
“哈,哈,哈!”
这冯媛媛学的活灵活现,恍若王石真的就在众人面前表现如此一样。
台下观众纷纷大笑击掌,也有人喧哗欢呼着将碎银扔到了台上。
冯媛媛一抱拳,“感谢诸位父老乡亲,便听媛媛继续说道。”
“斧父虽戏言,然王氏之学,实大类此。”
这话就算是定性了,喧闹的众人仔细听着也不敢多说。
“这新法之改革,治天下譬如居室,敞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公卿侍从皆在此,愿陛下问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可以罢黜,不可使执政侵犯它的职权。今又置三司条例司,是为什么?”
冯媛媛恰到好处的停顿,引起众人兴趣,都互相议论起来。
谁知这冯媛媛惊堂木一拍,却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完这句话,这冯媛媛也不顾台下观众的挽留,抖了抖衣裙便走了下去。
“好一个冯媛媛。”王隰和喃喃出声,声音虽然听不出来息怒,但是这话从王隰和嘴里面说出来也已经是一种表达方式了。
赵令璋坐在那儿还有些惴惴不安,“早知道说的是王相,就不来了…”
赵令璋这会儿真的是后悔,毕竟这风云楼的票子还是有人托了给她说是冯媛媛首次亮相定然热闹。
她又寻思着苏逢春大病初愈一同出来玩闹一番也好,便去邀了王隰和和苏逢春。
哪知道这冯媛媛今儿评说的竟然是王相,作为组局人赵令璋这会儿真真的是坐立难安。好在宫中长年累月的教导让赵令璋还能保持仪态,换了旁人只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看出赵令璋的窘迫,王隰和抿唇浅浅一笑,拍了拍赵令璋的手说,“你又不知她要讲些什么?再说,这话听听也不错,总要知道人家说些什么。”
“朝堂之中如今因为父亲变法之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我们也没有捂着耳朵闭门造车的道理不是?再说父亲都不曾挂怀,我们自然听着也无妨,全当是逗趣罢了。”
言行至此,赵令璋才稍稍宽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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