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泽宿,某座茶屋内
“来来来!客官们!”脸上挂满热情笑容的手代,端着摆有4杯热茶、一盘豆沙馅馒头的茶盘,快步走到某张围坐着4名武士的方桌旁,“你们的茶和点心来了!”
手代一边麻利地将茶水和点心摆上桌面,一边极自来熟地与这桌武士攀谈。
“客官们,听你们的口音,你们是大坂人吧?”
“喔?你听得出来我们是大坂人?”
“那当然!”手代咧嘴一笑,“这里可是东海道的藤泽宿哦,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旅人!”
“我在这里干了8年了!见惯了被各方水土所养的人!久而久之的,就认得全国各个地方的方言了!”
“我不仅会认,还会讲咧!”
“你们瞧我这大坂话讲得怎么样?”手代的这句话换上极标准的大坂话。
“哈哈哈!你的大坂话讲得很标准嘛!”
“嘿嘿,多谢夸奖!来,客官们,你们慢慢享用!我先接着去忙了!”
手代抱着已经空了的茶盘,快步回到了后厨。
而这一桌的武士们也开始分着各自的茶水和馒头。
“小室大人,茶。”
“喔,好。”小室接过随从递来的茶,用力喝了一大口后,从怀里重新掏出早已被他的汗给打湿的汗巾,擦拭着额间新冒出的汗珠。
小室最讨厌动了。
因为他是那种极易出汗的体质,是那种走几步路,全身各处就会开始汗如泉涌的人。
“小室大人,我们的护送任务总算是能结束了啊”刚才那名给小室递茶的随从轻叹口气,感慨着,“再过3、4天,就能抵达江户了。”
“是啊。”小室放下他的茶杯,跟着感慨道,“护送那对爷孙到江户的任务总算是可以结束了,从大坂到江户真的是累死人了”
说罢,小室像是想借着可口的茶水来消解身上的疲劳一样,又用力地喝了一大口茶。
“小室大人,我真是不明白,安东尼和艾洛蒂这俩夷人为何好好的船不坐,非要坐马车来江户啊?大坂又不是没有直通江户的船只。”
“谁知道他们。”小室翻了个白眼,“夷人的想法,我不懂。”
“哎呀其实仔细一想,这护送安东尼和艾洛蒂的任务要结束了,还挺不舍的。”小室的另一名随从“嘿嘿”笑了几声,“我还挺喜欢那个艾洛蒂的。”
“这孩子挺讨喜的。”
“好像就是在10天前吧,大场那家伙不是不慎扭到了脚踝吗?”
“安东尼他孙女在得知大场的脚受伤后,亲自带着她那女侍来慰问大场。”
“当时在看见艾洛蒂竟带着她的女侍来慰问大场时,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听完这名随从的此番话,小室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那个艾洛蒂的为人的确不错。”
“只可惜,在夷狄中,像艾洛蒂那样的人,终究是少数啊”小室自嘲地笑了笑后,将杯中所剩的茶水全数饮尽。
“好了,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小室抓起搁在旁边的佩刀,缓缓站起身。
“走吧,是时候回去”
“小室大人!小室大人!终于找到你了啊!”
一名年纪只在16岁上下的年轻武士,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地撩开茶屋的门帘。
在茶屋内见着小室这稍有些胖硕的身躯后,这个年轻武士立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奔向小室。
小室还没来得及问出“怎么了”,年轻武士便十万火急地将嘴唇贴上了小室的耳畔,用只有小室才能听清的音量,对小室耳语了些什么。
年轻武士只说了一句内容极简单的话。
但就是这么一句内容极简单的话,让小室脸上的神情骤变、令小室只感觉如坠冰窟。
“艾洛蒂和她的女侍不见了。”这便是年轻武士对小室所说的话。
要在藤泽宿打发时间的话那藤泽宿最著名的旅游景点:江岛神社无疑是最佳的旅游景点。
青登与斋藤一前一后地顺着毗邻藤泽宿的那条河流,朝下游走去。
古代日本主要信奉2个宗教本土的神道教,外来的佛教。
而神社便是崇奉与祭祀神道教中各神灵的社屋,就像佛教的寺庙。
不一会儿,青登便见着了挂有注连绳的朱红色鸟居。
所谓的鸟居,就是每座神社都必定会有的一种建筑一个形状像圆周率的“”的大门。
鸟居代表神域的入口,用于区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
鸟居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来访者,踏入鸟居即意味着进入神域,之后所有的行为举止都应特别注意。
注连绳便是系有白色“之”字型纸带的秸杆制粗壮绳索,表示神圣的界限,常挂在鸟居、神殿、神树、神石等各个具有灵力的物体上。
江岛神社作为藤泽宿最著名的旅游景点,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流。
因此,大量贩夫走卒瞅准这商机,在江岛神社外开设兜售各种小商品的摊贩。
卖水的、卖糯米团子等小零食的、卖面具的、卖关东特产的
因为不能进到神社的地界里来兜售这些商品,所以这些小贩都一股脑地将摊贩开设在鸟居之外。
青登领着斋藤在鸟居外的这些摊贩前走了一圈,没发现啥特别感兴趣的摊贩后,便准备穿过鸟居,正式进到江岛神社之中瞅瞅。
就在青登刚向着鸟居迈出一步时
咔擦。
青登突然感到自己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下头,挪开脚一看,青登的眉头立即微微一扬。
“吼这簪子蛮好看的嘛。”
青登刚才所踢到的,是一根还算好看的簪子。
这根簪子虽好看,但它已经自中间部分断裂开来,没法再用了。
一根都已经断裂的簪子屁用也没有,青登扫了这根簪子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继续领着斋藤向神社内部进发。
因为神社外有许多的小摊小贩,所以神社外反而要比神社内要热闹一些。
双手交叉拢进羽织袖子里,漫无目的地打量周围的景色和建筑时,青登突然再次感到自己似乎又踢到了什么东西。
将脚一挪开是一件外形相当朴素、在大街上随处都可买到的印笼。
这枚刚才被青登所踢到的印笼,底部破了个大洞,而这也难怪,毕竟是一件完好无损的印笼,早就被人捡去用了。
“怎么总感觉我从刚才开始,就总是在地上碰到些奇奇怪怪的垃圾啊。”
青登向身后的斋藤笑了笑,以玩笑的口吻接着说。
“就不能让我碰到些比较厉害的东西吗?比如钱啊什么的,我现在正好手头不富裕呢。”
斋藤一如既往地没有出声回应,只轻轻颔首,以示自己有在听青登讲话。
而青登现在也已经习惯了斋藤这种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所以他也没期待过斋藤会给他什么回应。
跟斋藤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后,青登便将双手重新揣进两边的羽织袖子中,继续向着这座江岛神社的深处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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