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情况?
饶是镇定自若的墨砚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自己怎么和废后滚在一床了?
江洛睁眼就看到神色有些慌张的墨砚,他直起身故作冷漠,“太子殿下,你......大逆不道!”
墨砚活了快二十年从未与任何人共处一室,更别提睡在一起,还是赤裸裸的。
骨子里的尊贵和高傲让他觉得羞辱和愤怒,可看到少年那张脸,忽然呼吸一滞,黑如墨的双眸仿佛生根一般黏在江洛的脸上,透过这张极丑和极美的皮囊看到那抹戏谑的灵魂。
本应该下榻行礼道歉的墨砚情不自禁的伸手碰触少年的脸,灵魂熟悉的羁绊让他产生归属感,渴望和强烈的保护欲。
生在勾心斗角的皇家,墨砚感情极其淡薄,却对仅见过一面的少年产生难以言喻的亲切和悸动。
冰冷的手指轻柔的抚过江洛完美的右脸,落在他狰狞丑陋的右脸上,像是抚摸绝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墨砚眉头越皱越深,仿佛心尖儿最柔软的那一块肉被狠狠的掐了一下,疼得难以呼吸。
“疼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压抑着痛苦的情绪。
“不是疼不疼的问题。”江洛对墨砚的反应很满意,“太子殿下难道不想说点什么?”
墨砚从冰冷的声音里惊醒,他看着不着寸缕的少年,耳根红了一片。
少年的骨架小,肌肤白皙如瓷,身材纤细却不羸弱,腰腹有薄薄的肌肉和漂亮的人鱼线,宽肩窄腰,锁骨精致漂亮,无一不完美。
再往下则是男子的禁区和一双笔直的长腿,白玉一般的脚很漂亮,圆润的指头蜷起,粉嫩的指甲修剪整齐。
“看,你还看。”江洛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恶狠狠道:“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那么多年了老攻色心未改,目光一次比一次赤裸,闷骚!
墨砚面红耳赤的翻身下榻,他扬手将落在地上的薄被盖在少年身上,干净利落的穿戴整齐。
面对极端窘迫的场面墨砚崩泰山而面不改色,穿戴行云流水未见一丝急切和慌乱,镇定自若,举手投足流露出的肃杀之气让江洛有些惊讶。
不愧是宫廷里养出来的太子,江洛对墨砚的优雅和从容表现很赞赏。
这才符合一国太子的身份修养。
“抱歉。”墨砚躬身行礼,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看江洛,“我不知为何出现在皇后的......”
他顿了顿。
说不出羞耻的‘床榻’两个词。
“不论如何,都是我的错。”墨砚态度诚恳,“墨砚任凭皇后处置。”
他记得自己和贴身侍卫回到皇宫之后被人追杀,为避免麻烦,两人走比较偏僻,防备薄弱的冷宫方向。
因重伤,墨砚流血过多而昏迷。
再然后就出现在冷宫,还和楚国的皇后滚在一起。
想到这儿,墨砚的脸上更红了,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端着一国太子的范儿。
“哦,处置,你想怎么处置?”江洛玩心大起,“本宫是楚国废后,你是燕国太子,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墨砚穿衣服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诡异的痊愈了,他听闻江洛被废其中一条理由便是身负诡异能力在宫中行厌胜之术,自己也许是被江洛救好的。
江洛为什么要救自己?
“可。”墨砚将落在床脚的唐刀捡起来,“只要殿下能解气,杀了某,某绝无怨言。”
话是这么说,墨砚心里却不那么想。
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些悲伤。
就像寻找了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而对方要杀自己。
江洛挑眉,暗道:老古板!
难怪这辈子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还被送到他国当质子,这一股迂腐劲儿散发的酸臭味,臭到江洛的眼睛了。
江洛跳下床拿起唐刀,看到刀身上漂亮的迦楼罗尾羽纹路,心情大好。
“杀了你,这是你说的。”江洛把‘我命刀’横在墨砚的脖子上,挑起他的下巴,“太子殿下,为何不敢看我。”
墨砚定定的看着少年,眼睛落在他花瓣一般柔软娇嫩的唇上,想了想,“殿下好看。”
江洛:“......”还说自己不是lsp!
他顶着一张修罗脸墨砚都能说出好看两个字......
男人的话成功取悦了冷漠重欲的杀神。
江洛眉眼弯弯的移开唐刀,“倒是会说话,罢了,今天不杀你了,你欠我一条命,懂?”
“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墨砚深深地看着江洛,灵魂的羁绊让他对少年产生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浓烈的欲望冲破牢笼和理智,他冲动道:“我愿意以身相娶。”
墨砚城府颇深,他以一国太子身份来楚国当质子并不是夺嫡或者争位失败,而是以身谋国!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想要拿下楚国,当然得亲自来楚国的政治中心看看,熟知地形风俗,对楚国的文官武将了如指掌才能物尽其用。
他是光明正大的潜伏在黑夜里的猎人,是插入楚国心脏的尖刀,以失败者的身份掩人耳目,伏低做小,静静地等待致命一击。
墨砚亲自参与了楚国九龙夺嫡之变。
当今皇帝能上位,少不了他的暗中助力。
这位皇帝是九个皇子中最中庸之人,论权术比不上太子,论忍耐力比不上其它皇子,唯一好的就是运气,并且得到了江家全力支持。
只可惜是一个心胸狭窄薄情寡义之人,这对楚国不是一件好事,对燕国却是一件幸事。
墨砚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眼神一暗。
当初他亲眼看到江洛嫁给狗皇帝。
那时他观礼,心中毫无波澜。
记忆中,江皇后体弱多病却谋略过人,狗皇帝能登基他功不可没。
那时墨砚对他毫无感觉。
而今江洛成为废后,被囚禁在这破烂的冷宫,自己却对他产生了情愫和悸动,墨砚感觉到有些无奈,若他早一点动心,定然不会让少年遭受毁容之痛。
江洛麻了,“汝要脸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