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天际。
嗖嗖!
破空声一下接着一下。
“他的速度……好快!”
一前一后。
秦布衣从最开始的故意让虞文笑跑远点,到后面完全跟不上虞文笑的速度。
“可恶!一定是斩龙剑的力量!”
秦布衣的速度在化神期,绝对是独占鳌头的存在,偏偏眼下他追不上一个金丹期的小子。
不,虞文笑早就不是金丹期了,他的修为自陷入昏迷起,便一直被蒙住,完全看不透。
受神祇眷顾,或许他已经打破了这片天地的桎梏。
难道他飞升成仙境了?
不可能…不太可能。
“你停下!我发誓,绝对不会生气!”
秦布衣凝音成线,灌入虞文笑的耳朵,后者身形一颤,速度果然降了下来。
但他没停,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般速度,最少是炼虚中期。
福灵山他一剑挡住大乘修士的攻击,现在他又显露出无与伦比的速度。
神祇啊!能不能不要这样……
不知飞了多久,或许已经飞出了太学院的大门。
秦布衣的体力极速流逝。
“站住!”
忽然一声传来,不是秦布衣,而是虞文笑的前面,有一位强者出现。
他那大乘期的气势毫不掩饰。
虞文笑置若罔闻,仍然继续飞行,速度不减。
那修士一怒,寒声道:“再不停下,本将军即可视你为敌寇,大汉王朝对于敌寇的态度,是诛杀!”
这一声警告,引来了其他将士。
数十位将士,修为最低都是炼虚境。
面对诸多强者,虞文笑全然不顾。
他的身形已经飞到了那位大汉王朝的将军面前,并且,他那一双充斥着猩红与诡异的眸子,也如野兽般死死的盯着大汉王朝的将军。
“好,这是你自己找死。”
铮!
拔剑。
这一瞬,秦布衣内心“咯噔”了一下。
“可恶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秦布衣抓起一把回元丹吞入腹中,体内丹田疯狂运转,他的气息刹那间骤变,身上浮现一片片金灿灿的光辉。
化神后期…
破!
炼虚初期…
炼虚中期!
是斗战飞升术。
嗖!
一阵破空声从他的身上释放,秦布衣的速度暴起,如一道流光,闪烁到虞文笑跟前。
“滚开!”
他一脚猛踹,那将军的注意力还集中在虞文笑身上,一下没反应,连人带剑被踹飞。
“有敌袭!有敌袭!快向大将军求援!”
那些将士们惶恐的呐喊。
可秦布衣根本没工夫理会,事关虞文笑,以及他体内的斩龙剑,如果不想让世界生灵涂炭,不想让……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斩龙剑绝对不能暴走,斩龙剑暴走意味着睚眦的暴走,那传说中的存在,太恐怖了。
“虞文笑,别闹了!”
他一手拍在虞文笑的肩膀上,大声呵斥。
眼下可不止只有大乘期的敌人,头顶上那几位可是实打实的渡劫期顶级强者。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我不能……”
虞文笑神情恍惚,他挣脱秦布衣的手掌,速度再提升一个档次,赫然超出了炼虚境的范畴。
大乘期吗?
不,不止!他究竟有多强?
“拦住他!给本将军拦住他,杀了他!”
被踢飞的将士吃人的目光落在秦布衣和虞文笑身上,只是虞文笑的速度太快了,一瞬便消失,肉眼都察觉不到他行踪的轨迹。
在半穹之上,两道令人心悸的气息爆发,朝着虞文笑追去。
秦布衣知道,那是一直负责监视他的两位渡劫期强者。
“该死的睚眦,你究竟想作甚!”追不上了,渡劫期强者尚且追不上虞文笑的脚步,他虽然催动了秘术,可也只能望而生叹。
最后那一刻,虞文笑爆发的速度,恐怕真的达到了……仙。
秦布衣气息骤然下降、微弱,浑身瘫软,体力不支的他,赶紧换上风清给的那件玄冰蚕丝服,接着,用力咬舌尖。
一滴精血顺着喉咙滑落,被灵力牵引,没入丹田。
“血祭术!”
借助血祭的力量,秦布衣强行续动斗战飞升术,且修为再次精进,隐隐触摸到大乘期的门槛。
逃!
逃回器学院,带走小石头。
这里待不得。
不想,又一道凌厉的气息直奔他而来,同样是渡劫期强者,不过,这道气息有点熟悉。
是太清宗的护道神卫!
“不必惊慌,大汉王朝不会杀你,回太学院吧,这几日会有人找你。”
那神卫凝音成线,传入秦布衣的耳朵。
前几日风磐对他说过,派了神卫来保护他,看来没错了。
只是…
稍晚了一步。
秦布衣没有犹豫,拖着被精血撑起来的身体,飞向太学院。
而护道神卫则显露身形。
“你是何人?”
那将军盯着神卫,没敢轻举妄动。
“这里是长安城,纵使你是渡劫老怪,也休想放肆。”
闻听此言,神卫黑色的面罩上,瞳孔处闪烁幽蓝色精芒,他一抬手,重重一沉。
将军连同那数十位将士皆是被镇压,动弹不得,乃至气都喘不上。
“太清宗与大汉王朝有盟约,他,你们不能动。”
……
回到器学院,秦布衣因为内伤,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染红了玄冰蚕丝服。
换了身衣服,他找到了小石头,此刻的小石头还在嬉戏的打着雪仗,不时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忽然,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转头,她看见自家大叔对她招手。
“秦老师好。”
“秦老师一起来玩呀。”
学生们也看到了秦布衣,便都热情出言。秦布衣强撑平静,微笑着婉拒。
他拉着小石头离开,回到寝屋。
“大叔,你的脸好白呀。”小石头皱着琼鼻,心疼的说道。
她似乎也有什么话憋在心里,能让一个童真无邪的孩子,憋在心里有话不说,或许……
秦布衣无暇思索。
刚踏入房间,他的气息翻涌,拼命地在体内轰击。经脉被混乱的灵力冲击,生出裂痕。
又一口血喷了出来,是黑色的浊血。
他终于支撑不住了,身体往前倾,猛地倒了下去。
至最后一刹,他只记得有一双嫩嫩的手在他的脸上揉搓,还喊了几句,只是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