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上奏父皇,让父皇下诏,册立你为安澜城城主!”
刘盈看着安澜躲避的眼眸:“别人越是轻视你,我就越是把你捧上天,总该让某些人请自来向你低头才是。”
安澜握着缰绳的手顿时捏紧,她猛地抬头和刘盈对视着,嘴角微微蠕动,或者说是嘴角在轻微的颤抖着。
刘盈立刻道:“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我说过,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如果我真的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我就一定会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
安澜低着头,驱马快速从边上走开,一翻身人就已经到了马车上。
三个匈奴女人和一个匈奴少女顿时紧张兮兮的看着安澜,可安澜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抓着缰绳,开始赶马车。
“你这张嘴,可真的是会说。”
韩信居然在竖着耳朵偷听。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盈问道:“你骗过多少人?”
刘盈一本震惊的看着韩信,歪着脑袋问道:“老韩,我知道你对我老刘家的人有偏见,可是你能三言两语之间,就送出去一座城吗?”
“楚国的封地现在都已经被革除了,我只是空有王爵在身而已,你和我说这样的话没什么意义。”
刘盈还是一脸嫌弃的看着韩信摇头说道:“快得了吧,就当初你楚国有那么多的城池的时候,你舍得赏赐给别人吗?”
“客观点说,我还真的是舍不得。”
韩信很认真的看着刘盈说道:“如果我是皇帝的话,我更加舍不得把天下这么多的土地,都赏赐给别人,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所以说,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你父亲,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有容人之能。”
看着韩信那张不怎么让人舒服的脸 ,刘盈心说:“你要是知道历史上你是怎么死的,估计你一定会后悔说出这样的话。”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他嘴上却说:“那可不是,我老刘家虽然有的事情是做的不怎么地道,但是许诺给了的土地,却一定会给的,如果当初不是这样许诺天下诸侯的话,项羽也不会那么快就被消灭掉。”
“话是如此说,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韩信看着前方赶着马车的安澜,目中露出几分奇怪的沉吟之色来。
刘盈立刻明白了韩信在担忧什么,他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你难道忘记了,她救过我的命?”
“那只是之前。”韩信一脸认真的告诫起来刘盈:“你需要时刻记住,人的心是会发生改变的,我以前总觉得,不管皇帝对我做了什么,我都要誓死效忠皇帝,可是现在仔细想来,我早就已经没有了这种想法。”
“你能和我说出这样掏心窝子的话,远比你跪在我父皇面前发誓效忠他,更加让人值得信任。”
刘盈很会说宽慰人心的话。
韩信摇头道:“你现在还太年轻了,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不要忘记了,这个人终究是匈奴人,我们之前还当着她的面,讨论怎么弄死她爹呢!”
刘盈摇头道:“不,我还是选择相信她,就像是我选择相信你一样。”
“你选择相信我?”韩信露出嗤笑的样子来。
刘盈道:“这是真的,我之前和臧儿说过,我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都已经站在了人这一生能走到的最高地位上,所以很多的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选择去做,或者是不去做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何不选择彼此信任,大家都过得舒坦一些。”
“就像是你我一样。”刘盈指了指韩信,又指了指自己:“你有什么办法,你能选择不相信我吗?”
韩信思量片刻,然后摇头道:“这不是选择与不选择的问题,我是只能相信你,因为你爹在云梦泽边上,出其不意的把我抓住之后,关在囚车里,我是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要杀掉我。”
“或许,我可以相信一点,应该是你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话,这才让皇帝打消了杀掉我的念头。”
刘盈心说:这一点,你就多想了,还不到杀你的时候,按照历史的发展顺序来看,就算是自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
皇帝也不会杀掉你,而是将你贬斥为淮阴。
不过,这些话和之前的那些花一样,只能在刘盈自己心里过一过便是了。
韩信见刘盈不说话,心里暗自思索,难不成真的是太子和皇帝说了什么话,这才免除了我的死罪的么?
“是啊,你是没有办法,不得相信我的,也不得不为我在草原上卖命……”刘盈看着韩信的眼睛,像是要窃取韩信内心的秘密一样,他继续说道:“所以,为了让你好受点,我选择完全相信你,把整个大军的指挥权,全部都放在你手中。”
韩信摇头道:“实话说,我自己都觉得你这样做是真的冒险,如果我联合匈奴的谷蠡单于,马踏栎阳城,还是有相当把握的!”
“那你就会遗臭万年!”刘盈满脸坏笑道:“而且,我知道你做不出来。”
“是做不出来。”韩信如实说道:“哪怕是你对我心存怀疑,没有把整个大军的指挥权完全交给我,我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云儿,还有现在的忠儿,就是我的全部,哪怕日后你忌惮我了,那杀掉我就行了,我的孩子还是可活下去的。”
刘盈看着韩信忽然暗淡下去了的眼眸光彩,他拔出长安剑来,指着蓝色的天空说道:“寡人以大汉太子的身份发誓,永远不杀韩信,前提是韩信不要造反!”
韩信眼眸中的感动之色一闪而逝,就连密切关注着他的刘盈,都没有捕捉到。
看着刘盈把剑插回剑桥之后,他干咳一声道:“我知道的,你现在是以大汉太子的身份发誓,但是将来却是用大汉皇帝的身份杀掉我,所以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违背了你自己的誓言。”
刘盈咬了咬牙,看着韩信脸上露出来的得意之色,顿时忍不住大骂道:
“草你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