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青梅

《死对头世子对我真香了》全本免费阅读

谢毓不知自己的手指正悄悄冒犯佳人,坐下后还自顾乐呵道:“老薛你看这位子还挺宽敞。”

“是啊……”薛居令稳了稳悬空的半边屁股,牵强附和她,“毕竟是宫里,物件自然比外边的气派。”

盯着他右边空出来的桌案,谢毓问道:“你大哥呢?”

提及薛子臻,薛居令又举起酒盏喝了一口酒,心不在焉道:“他应该还在翰林院吧……”

“这么晚还不散值?”谢毓语气虽惊讶,面上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薛大哥可真勤勉。”

“嗯。”薛居令神色敷衍,似乎不想多聊这个话题。

谢毓偏头看着他,小声询问:“你怎么了?今日瞧着蔫蔫的……”

薛居令怔住,心道自己在谢毓面前真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住。抬眼看了薛镇一眼,脑中回想起父子二人在马车上的对话。

“令儿,昨日你又去谢府找他了?”

“是。”

“为父说过多少次,不要再跟他往来,你总是置若罔闻,这次春狩会之事,你知道坊间又有什么传言了吗?”

断袖之癖……

薛居令身形挺直,眼神却并未直视薛镇,“父亲,谢毓说过,我和他只是好兄弟而已。”

薛镇浓眉轻蹙,流露出毫不遮掩的不悦,“瞧你这副样子,似乎对这话不太认同?”

薛居令沉默半晌,并未直面回答他的质询,而是转而道:“父亲放心吧,我不会做出有辱薛家门楣之事的……”

恰此时,马车行至宫门前,停住不再移动。

薛镇自鼻腔冷哼一声,拂袖下车,至车帷前顿住:“你最好有分寸,定亲之事你几番推脱,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届时若还是挑不出合心的‘女子’,便全权交由为父做主。”

“薛居令?……薛居令?”

神思被拉回,满目盈满一张瑰丽的小脸,薛居令不禁一颤,杯中清酒微微晃动,“我、我没事,你多心了。”

“可……”

谢毓还想说什么,却措不及防被薛居令闪身拿来的牛乳酥堵住了嘴,她拧着眉毛瞪着他,生气地嚼了嚼口中甜酥,忽的又瞟见宋岚亭身旁那位清丽姑娘,那两人竟然还在说话。

谢毓心生好奇:“老薛,你知道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吗?”

薛居令正低头吃果子,漫不经心回了句:“哪位姑娘啊?”

“就是那边——瘦瘦的、白白的、笑起来有点好看的那个呀。”

听到她的形容词,薛居令眉头一紧,抬头顺着细长的指节望去,首先看到的是正襟危坐的宋岚亭,其次才是他身旁的那名女子。

他扭头看谢毓,眼皮半搭在眼珠上,语气平平:“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嗯?你…你胡说什么呢?”

谢毓抿嘴屏息,眼睛睁的溜圆斜看着薛居令,“什么酒不酒的……我又不能喝酒……”

见薛居令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说话,谢毓嘴角扯出一抹没有感情的笑:“呵…呵呵……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宋岚亭跟她在一块儿才问的吧?”

“难道不是吗?”

薛居令微眯眼,尾音拉长。

“笑话!”谢毓一拳打在他胸口,将薛居令险些捶翻在地,薛居令第一时间曲肘才堪堪稳住身子,谢毓被这滑稽一幕逗乐,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到一半又立刻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薛镇的背脊,耸立的布料没有一丝褶皱,显然并未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谢毓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看向薛居令,压低声音问:“小爷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那你为何要问?”薛居令被她这一闹也不恼,反倒露出个笑来。

他继续喝酒,“再说——”

“你对宋岚亭做的事一向没什么正经理由。”

“你——血口喷人,小爷是再正经不过一个人了,你竟这样诋毁我。我是因为那姑娘好看!我心动了!不成吗?”

听到谢毓口中吐出“心动”二字,薛居令脸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眉目间骤然变了神态,连带着音色也变了调:“你喜欢她?”

“怎么了?”谢毓缩着脑袋,古怪的看着古怪的薛居令,“不……可以吗?”

薛居令瞧着谢毓颈项缩去一半,活像只待宰的鹌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闭眼重新睁开:“我没说不可以啊,只是没想到,你这颗铁树竟然也要开花了。”

薛居令脸上又换作一副调笑神色,可看似调侃的话听起来却十分别扭,更像是不满的讥讽。

虽然薛居令所说的确是事实,可谢毓绝不是个乖乖受人讥诮的,当即嘴硬道:“铁树?你也没比我好上多少吧?这些年就没见你喜欢过哪个姑娘。”

“谁说我……”

薛居令话至一半突然顿住,他看了一眼谢毓,又看了一眼薛镇,只抬手喝了一口酒。

“我确实没有。”

没等谢毓开口,他又接着道:“那是新任中书侍郎周大人的独女,名唤周茗月。周大人刚调任回京,似乎和康王府有些交情。”

“周茗月……”

望着谢毓喃喃自语的模样,薛居令补充道:“对了,康王殿下好像曾经给宋岚亭和周小姐定过婚。”

“定婚?他们俩有婚约?!”

薛居令淡然道:“酒后戏言。”

“……”

听谢毓不理他,薛居令自顾接着道:“不过他们二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确颇为相配。”

“……”

薛居令拿起酒盅往谢毓盏中斟酒,举起杯才发现身旁已经空空如也。

谢毓走了。

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夜气袭人,薛居令眼尾泛红,眼神也有些迷蒙,收回目光后又给自己的酒盏满了杯,刚想送入口中,手腕被人握住。

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如月色般温凉的声音流淌入耳:

“别喝了。”

薛居令转头,看到一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恍惚地翕合睫羽,自言自语般低喃了一声:“阿兄?”

面前人并未答话,薛居令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幻像。他抬起空闲之手用力揉了揉眼,看到男人的轮廓映在眼前愈发清晰,才确认这并非虚幻。

他有些受宠若惊,细声道:“阿兄刚散值?”

薛子臻身上还着着官服,显然是刚从翰林院过来。

“嗯,父亲让我过来。”

薛子臻取下薛居令手中的酒盏置于案上,然后转身在他身侧那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父亲?”薛居令闻言抬眼,发现方才还端坐于前的薛镇不知何时到了陛下身边,正附身同他说些什么。

“父亲说,已为你顾看一门亲事,你不满意。”

“父亲这般同阿兄说的?”

薛子臻转头看薛居令一副惶然之色,继续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父亲说,你跟谢毓走得太近,需要成家定心。”

“……阿兄”薛居令神色愈加惶窘。

“我只是转述父亲的话,我本人对此并没有任何想法。”

“父亲又何苦着急,我……”薛居令垂眸,微红的桃花眼染上一层薄薄的羞涩,又带着半分难堪,“我只是觉得阿兄尚未娶妻,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能越过——”

“你不必如此。”薛子臻放下刚才啜下一口的茶,神色凛然,“我从未将你视作弟弟。”

“你娶不娶妻,何时娶妻,都与我没有半分干系。”

害羞的笑凝固在嘴角,少年的剪影像是被定格在戏台上的丑角。薛子臻的话让他整个脑子变得混乱起来,无法反应这一刻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他抬眼看向他,费劲浑身力气掀动嘴唇:“阿兄……”

薛子臻没有看他,整理官服起身,语气淡然:“意思既已传达,我便不多留了。”

此外再无其他话,薛子臻的身影短暂出现在天水宴上,又在满室华光里退出天华殿,只留呆滞在原地的薛居令。

薛居令自春庭回城后,薛镇将他叫至书房严加训斥了一顿。薛居令这些年除却与谢毓相交以外,皆是独来独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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