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寓安攥了攥手心,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僵硬地伸手解开纪凌阳错乱的衣带,心跳得似要飞出胸腔。脸红得要冒烟了,过于紧张竟错解了不该解得衣带,赵寓安手僵住了。
头顶传来纪凌阳轻快的笑声,“公主手忙脚乱了。”
赵寓安紧咬后槽牙,逞强地故作镇静道,“是你都系错了,我不解开这一条没有办法将这些错乱的衣带各归各位。”
赵寓安说得很在理,可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纪凌阳又笑了一声,“公主做事果然有条不紊。”
赵寓安手跟着一抖,衣带全部解开,纪凌阳素白的贴身衣物完全露出来,赵寓安彻底僵住了。
纪凌阳压低身量,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溜下来,擦着赵寓安的手背扫过,如轻柔的羽毛撩过,“公主不是要系衣带吗,为何不继续了?”
赵寓安硬着头皮抬眸用,墨黑的眸子瞪着纪凌阳,“你急什么?”
“我不急,公主想系到什么时候就系到什么时候。”纪凌阳的声音离赵寓安很近,仿佛就在耳边,字字句句如鼓槌敲击在她的心头。
赵寓安手忙脚乱地开始系衣带,从最上面的,到腰间的那条,时不时碰到纪凌阳的贴身衣物,赵寓安手上发烫,好像她碰到的不是衣物而是纪凌阳的肌肤。tefu.org 柠檬小说网
最后是腰封,赵寓安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腰封,绕过纪凌阳的后腰收紧,这腰出乎意料得细,可他并不消瘦。赵寓安有种在丈量纪凌阳腰肢的感觉,烧的地方不只手还有脸,“好,好了。”
赵寓安抬头对上纪凌阳满含笑意的眸子,感觉这人在看她笑话,“你在笑什么?”
纪凌阳,“公主的样子很可爱。”
……果然在看她笑话,赵寓安气鼓鼓地嘟起嘴,“哪里可爱了?”
“都很可爱。”
“你!”赵寓安发不出脾气,他是认真地。
纪凌阳看看这身衣裳忍不住尴尬,“衣裳是准备好了,我是不是还要换副妆容,挽个发髻。”
“那是自然,做戏的行头自然要备齐了才能避免露出破绽。”赵寓安一下来了兴致,“本公主就好人做到底,帮你挽个好看的发髻。”
赵寓安“好看”二字咬得很重,她很想看纪凌阳挽起发髻是什么样子。
纪凌阳脸上还是挂着笑容,“那就有劳公主帮我备齐行头了。”
纪凌阳坐在铜镜前,赵寓安扯掉他的发带,乌黑的长发一下散在背后,好柔软,像上好的绸缎。赵寓安忍不住多摸了摸,纪凌阳一怔,故作不知道地垂下眼帘。
赵寓安拿起木梳,乌黑的发丝穿过木齿,赵寓安抬头看见铜镜里纪凌阳好像在盯着她看,赵寓安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努力冷出一张脸掩饰,纪凌颜眼中笑意更甚。
赵寓安照着自己平日里的打扮挽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发髻,铜镜里纪凌阳表情僵硬,赵寓安倒是笑得很开心,“既然要扮我,这打扮自然得像我。”
赵寓安拔下头上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插纪凌阳头上,很是满意地笑了笑,“不错,小侯爷也是倾国倾城貌啊。”
纪凌阳已尴尬得无地自容,“公主开心就行。”
赵寓安自然是开心,“发髻弄好了,不过还需上个妆。”
纪凌阳放在膝头的手曲起,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上……上妆?”
赵寓安笑得狡猾,“行头得备全了,不能露出一点儿破绽。”
纪凌阳认命地垂下头,“那还是有劳公主了。”
赵寓安玩得不亦乐乎,拿起眉笔凑近纪凌阳的脸,清澈的凤眸如一汪见底的山泉,上扬的眼尾又多了几分凌厉和不羁,赵寓安一下跌了进去,“把眼睛闭上。”
纪凌阳愣了下,顺从地合上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赵寓安的眼睛从纪凌阳的长睫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的唇,赵寓安脸红不已。
“公主好了吗?”纪凌阳问道。
赵寓安脸红到了耳根,“差不多了。”
“那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可以。”
纪凌阳神情凝固了,极为不适地低下头,实在不想再看第二眼。
“还差一步。”赵寓安取过胭脂盒,“涂上胭脂就大功告成了。”
纪凌阳不自然地扯了下唇角,“还要涂胭脂?”
“那是自然。”赵寓安玉指沾了些胭脂轻轻擦过纪凌阳的面颊,纪凌阳顿了下,不知是不是涂了胭脂的缘故好像红了。
“好了,这下就没有要准备的了,待会儿让春盈跟着你。”
纪凌阳拿起帷帽戴上,他是一点儿也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李长生往帷帽下瞧了瞧,“这身量确实不像女子,不过若是坐在素舆上应该发现不了。”
纪凌阳往素舆上一坐,这“公主”的举止当真豪迈,赵寓安哭笑不得,“小侯爷,待会儿你有什么话让春盈说,千万不要开口,更不要做多余的动作,万事小心。”
“公主放心,这次必然要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
“去吧,我在侯府等你们的好消息,春盈你也要小心,千万保护好自己。”
春盈,“公主放心,春盈一定帮小侯爷演好这出戏。”
赵寓安拿出一个精巧的布袋,“这里面是荧粉,我调制的,你带着,沿路将它洒下,李副将他们就能找到你。”
纪凌阳接过布袋,小心地捧着,“公主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哪有不放心,只希望,只希望尽早结束。”
纪凌阳轻声应道,“好。”
自从玉颜坊的玉颜膏风靡上京后,每日门前都排满了人。李长生带了几个得力的府兵,阵势挺大。
李长生进门,“掌柜的何在?”
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从柜台后走出,“阁下也要买玉颜膏,不过升级的玉颜膏要在五日后才能制作完成,阁下可提前预付定金,留下住址,等玉颜膏制作好了,我们会送到府上。”
“五日?外面的贵人一日都等不得。”李长生故作姿态道。
掌柜上下打量着李长生,“贵人,敢问是哪位贵人。”
李长生招招手,在掌柜的耳边轻声道,“公主殿下。”
掌柜大惊失色,“那可真是一位贵人,可即便是那位贵人,我们玉颜坊的玉颜膏制作也得需要时间,更别说现在缺了一味很重要的配料。”
李长生,“什么配料?只要你们的玉颜膏能治好贵人的脸,什么配料都给你们寻来。”
掌柜很是奸猾,“小的敢问贵人可是玉容受损了?”
李长生,“前两日马一下发狂害贵人遭了罪,听闻你玉颜坊的玉颜膏有修颜焕肤之神效,这才来想买些回去试试,毕竟下月就是婚期了。”
“哎呦,这是小的荣幸,难道外面那位就是?”
“是。”
春盈推着纪凌阳进来,掌柜毕恭毕敬,“贵人所需,小的均已知晓,也想帮贵人解决眼下之难,可玉颜膏制作需要时间,更需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眼下配料短缺,小的也甚是为难。”
春盈,“听闻玉颜膏有神效,能让皮肤变得吹弹可破,还可修复受损容颜?”
掌柜,“回小姐,神效不敢当,但是修复受损容颜绝对是真的。”
春盈,“你说真就是真,我又没亲眼所见,若让我们家公…咳咳咳,若让我们家小姐信服得拿出证据。”
春盈故意险些唤错称呼,掌柜更加确信无疑。
“小姐放心,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
春盈,“如此神奇,你这玉颜膏是用什么做得?”
掌柜笑了笑,“祖传秘方,不便外传。”
春盈,“秘方,不知你这里头放了什么东西,如何让我们家小姐用得放心,万一用了你这玉颜膏不仅没实现修复容颜之效还伤了脸你担待得起?”
掌柜一时无言,“小姐的担忧确能理解,不过玉颜坊就是靠这秘方才享誉上京,用过玉颜膏的女子不计其数,从未有人因此伤了脸。不过贵人若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可把祖传的方子给贵人看,贵人必然不会外传断了小的财路。”
掌柜取了配方来,和那日赵寓安说得一样,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一味“枯美人”,纪凌然看过后朝春盈点点头。
春盈,“这方子上所需并不难寻,小事,只要玉颜膏能治好我家小姐的脸,银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掌柜笑得开心,“多谢贵人抬爱,不过却有几味配料确实需要贵人相助。”
春盈,“你尽管说。”
掌柜提笔写了几味珍稀的药材,民间虽不多见,可在宫里并不难寻。
春盈,“好说,明日就给你送来了。”
春盈和李长生推着纪凌阳离开玉颜坊,春盈不理解了,“小侯爷我们就这么走了?”
纪凌阳,“方才我们谈话的时候送茶的妇人你可眼熟?”
春盈回忆了下,“虽说衣着整洁,面容也十分年轻,不过我可以确信就是那日拦车的老妇,因为她的小拇指缺了一段。”
纪凌阳笑笑,“春盈姑娘好记性,她奉茶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我想她在确认来得是不是真正的公主。”
李长生赶着马车,路中间突然横过来一人,吓得他马上勒紧缰绳,马车颠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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