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的迟安每每回想起来地下室的那一幕,心脏都会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苏葵会去而复返,甚至,甘愿为他奉献出第一次。
迟安不愿细想,觉得只要此时此刻她还愿意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想法颇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
但,先爱上的人就先输了。
而,迟安输得一败涂地,却也甘之如饴。
京都某个破败的旧筒子楼里,四处可见的酒鬼赌徒,街道间纵横交错的臭水沟,堆满垃圾的路面上肥大的老鼠肆无忌惮的乱窜。
到处充斥着混乱、暴力、与罪恶。
街道的深处,筒子楼的某一间套房里正上演着一出戏剧性的画面。
“放开我!你现在已经被通缉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变态!你的心理已经扭曲了!撒手!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韩远右手拖着一只破旧的行李箱,乱蓬蓬的头发顶在脑袋上,衣衫不整,显得苍老了许多。
想起当初在木宅的大好日子,他真的悔不当初。放着贤惠优雅的妻子与乖巧的女儿不要,却被过往的记忆蒙蔽了双眼,事到如今,再后悔为时已晚。
“爸爸,你要抛弃我么?像当初抛弃妈妈那样?”
韩轻音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紧紧攥着韩远的袖子不肯撒手,还带着婴儿肥的苍白面容异常扭曲,语气诡异的可怕。
韩远现在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可怕,近段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他一直在怀疑,当初那个总是粘着他撒娇的女儿,究竟存不存在。
还是潜伏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个魔鬼?
“我没有抛弃她,是她自己离开的!”韩远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大力挣脱开韩轻音的纠缠,袖子刺啦一声裂开,他也不理会,头也不回的向同样污迹斑驳的客厅走去。
“你别缠着我了,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落到这步田地,全是你咎由自取,咱们的父女情分,也就到这里吧?”
韩远冷着脸说出这番话,便准备拉开门出去。
即将离开之前,耳畔响起韩轻音呜咽,委屈到不能自抑的声音,“爸爸,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最后一次,你、你能不能……抱抱我?”
韩远的脚步硬生生止住,再也挪不动半分。
优柔寡断是个致命的缺点,而韩远恰好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他犹豫了下。
即便是无数残忍狠辣的杀人证据摆在眼前,但一时半会儿,韩远也很难从当初父慈女孝的情景中转换回来。
于是,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下,叹了口气,“唉,你好自为之吧……”
放下行李箱,转身抱住身材娇小的少女,如往日一般抚摸了下她的头发。
突然——
心脏被洞穿,胸口传来的剧痛令他瞪大双眼,猛的推开韩轻音。
不敢置信地低头,如瀑布般的血水从心脏喷涌而出,心口处,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食指巍颤颤抬起,却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仰倒过去,沉沉摔倒在地。
“爸爸,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