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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男子穿着一袭酱紫锦袍,边上用金线细细密密的包边儿,袍子上是顶级的绣娘才能绣出的鹏程万里图案,大鹏展翅,脚踩暗青石纹,一双眼睛,如同活了似得,十分犀利。
光是从衣着,便能看出定然是位富家公子。
而这人除了衣着鲜亮外,长得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别说是在桃花村这种穷乡僻壤了,哪怕是放到京都里头去,那也是个顶个的好。
他一手握着折扇,轻轻敲击自己的掌心,唇角带着三分轻佻,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小院子中,话,却是对身旁的人说的。
晏凉听到他的话,淡定的收回目光,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白玉制成的酒盅,若是不经意,甚至很难将他的手,与那白玉一般的色泽分开。
实在是肤色太过接近,难舍难分。
“无聊。”
肉色薄唇轻启,两个字从唇齿间迸出。说着话,他的面上平静的激不起丝毫波澜,眼睫轻垂、纤长疏朗,狭长的凤眸更添几分疏离。那双泛着灰调儿的眸子,叫人望而生怯。
他的一头鸦青长发被白玉发冠整齐束在头顶,穿着白色缎袍,上头图样简单,绣了青竹模样的纹路。
只有仔细的人才能看到,那青色里,竟被手巧的绣娘,揉了银线进去,动作间,那青竹与落叶,似乎就随风飘动了一样。
紫衣男子听到他的话,也不恼,反而连连点头,笑眯眯的模样,“是是是,宴二公子何时对什么事情提起过兴趣?要从您口中说出一句感兴趣来,只怕比登天还难哟!”
晏凉摇摇头,将杯盏轻轻放在石桌上。
“你此次非要与我一同前来,现在我一切安好,你也该回去了,荒泽。”
荒泽,正是那紫衣男子。
听闻晏凉的话,他佯装受伤的捂住心口,一双剑眉拧成疙瘩,仿佛在看负心汉般望着晏凉。
“我从燕京一路追随你到此,你倒好,才过来没两天,你竟赶我走么?!”
从外表上看,荒泽属于阳刚类型的男子,身量修长,眉宇刚硬,若是硬要给他一个形容词,那便是上阵杀敌的将军。
可惜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觉得辣眼。
然这里没有旁人,晏凉一贯的性子淡薄,绝对不会给他一个笑脸的。哪怕见他怨妇般期期艾艾,一双水墨似得眉头,也未曾皱一下。
“京里已经给我来信,荒泽,使小性子,也得适可而止。”
晏凉的语气很淡很轻,从他唇齿间溢出,仿佛很快就要随风消散似得。也就是荒泽,习惯了他的性格,才能轻易捕捉到他话里的含义。
顿了西子捧心的动作,荒泽大咧咧的往石椅上一坐,面上的不正经缓缓淡去,目光落在小院子中。
“晏凉,有时候我挺羡慕这些普通人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家子和和美美,挺好……”
“嗤——”
荒泽心情本有些忧愁,然一声嗤笑,令他的那丁点愁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