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感慨

“为何?”叶青萍微微讶异,此前看过的大夫可都没有这样的叮嘱。

沈听澜道:“不止是龙井,所有的绿茶姐姐都不该喝。姐姐体发虚汗,是肺气不足,卫阳不顾的表现,绿茶夺肺气,滋阴抑阳,虽用时会有短暂的舒适感,可茶劲过后,只会加重病状。”

叶青萍一愣,“的确如此。”她原是不爱喝茶的,后来虚汗不止,偶然饮了龙井舒适一些,便每日龙井不断。

却不曾想,龙井非良药,还会加重她的病状。

“妹妹,我愚昧无知,害自己不说,对腹中胎儿可有损益?”叶青萍焦急的问。

沈听澜问:“姐姐喝龙井多久了?”

“也就这半旬的事儿。”

“那就好。”半旬之期,还不足以危害到腹中胎儿。

叶青萍和沈听澜都松了一口气。

担惊受怕这一遭,叶青萍发的汗更多了,濡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叫人把龙井撤掉,自己先去换衣服。

沈听澜唤丫鬟:“送点毛尖来。”

等叶青萍换好衣服来时,沈听澜泡好了毛尖,请她用茶。

可叶青萍却有些抗拒,“这茶……”

“姐姐放心,毛尖乃是黑茶,黑茶性温和,可调阴阳之气,对姐姐的病症有缓和的作用。”

叶青萍这才放下心来,饮了两口毛尖,清凉感从舌尖蔓延到全身,果真有舒缓的效果,不由得心生期盼,“妹妹对这体虚发汗之症如此了解,可否知道治疗之法?”

沈听澜摇了摇头。

她只是有所了解,“我家中有位长辈,症状与姐姐略有相似,长辈的病症似乎好了大半,待我日后有机会拜见长辈,必为姐姐问询。”

叶青萍虽然失落,却也知道这强求不得。

她笑了笑,说起另一桩事来,“我家夫君任期已满,按理早该回京述职,可夫君担心我孕身不便,便求了恩典,大年再回去。”

“届时,就要劳烦妹妹与白大人照顾了。”

沈听澜笑着点头,“姐姐动身,只管递信来,妹妹定为姐姐安排周全。”

两人说说笑笑,聊过花钗裙妆,叶青萍更是将自己最喜爱的牡丹纯露送给沈听澜,“这纯露是南边的亲戚相送,妆前用很贴妆,可惜我怀孕用不得,就赠予妹妹了。”

沈听澜讶然,牡丹纯露她认得,是她母亲在大秦售卖的脂水,但是只在大秦境内流通。

“这样东西,在南边很流行吗?”沈听澜故作兴致的翻看牡丹纯露。

叶青萍笑道:“原是大秦那边流行的稀罕东西,不过前几年大楚放宽了商业条例,楚商引进大楚后,价格也有所降低。”

只不过,依旧不便宜就是了。

大秦在璃月沈枝帆夫妇的带领下,大力发展商业,国力一日千里。其他国家见状,对商业也重视不少。

以商业促进经济的发展,让天下人民衣食无忧。这是璃月的梦想,大楚这一老牌强国对商业的认可,可谓是璃月梦想迈出的一大步。

可不知为何,沈听澜有几分不安。

前廊下白远濯与秦越也正好聊到了大秦:“以大秦之势,大楚若不图强,易成鹰爪下一条病蛇。”秦越嗟叹。他久在外地任职,察觉到的东西不少。

“变法图强,谈何容易?”白远濯不同,他正坐京城,对京城内强横的旧世族势力讳莫如深。

“白兄觉得,不可变?”秦越微微变色。

白远濯意味深长的道:“事无可为,事无不可为。”

秦越静默一阵,笑了起来。

“秦兄,我等你回京。”白远濯整理着襟口站起来,秦越也随着他一齐起身,两人向外走去,花亭里的叶青萍和沈听澜见状,便出亭与他们汇合。

秦越、叶青萍将两人送出秦府大门,白远濯道:“秦兄,秦嫂子不必送了,我们就此别过。”

“白兄,白嫂子,一路小心。”秦越亦道。

叶青萍和沈听澜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只不过叶青萍是笑不露齿,沈听澜则是自然的咧开了嘴角,比起叶青萍的笑容,她的笑容更加肆意。

“你们笑什么?”在场的两位男性,显然无法理解夫人们的笑点所在。

叶青萍道:“不好笑吗?你叫白大人白兄,白大人叫你秦兄,到底谁长谁幼?我是秦嫂子,听澜是白嫂子,叫着不觉得别扭吗?”

秦越和白远濯顿时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大楚历史悠久,最是讲究礼节,称兄也是一种礼节,是为了表示对对方的尊重,但是也的确如叶青萍所说的那般,有些长幼不分,对两位夫人的称谓也因此混乱不堪。

“我虚长白弟几岁,就厚着脸皮,认了大哥这个名头。白弟,意下如何?”口中说着问询的话,可秦越已经白弟白弟叫得兴起。

白远濯无奈道:“秦兄叫都叫了,我还能说什么?”

叶青萍对沈听澜道:“这就好了,他们哥哥弟弟的,我们姐姐妹妹的,倒也登对。来日要是白弟对不起你,你就别管他,来和姐姐过。”

秦越一听,笑容垮了下来:“夫人,那我呢?”

“你?”叶青萍眉眼飞扬,尽是被宠溺之人的娇蛮,“你就同你那个做错事的白弟一起过日子吧。”说着,还歪了歪头。

秦越痛心疾首的嘱咐白远濯:“白弟你也听到了,为了大哥我的终生幸福着想,我是一定会好好监督你,不叫你做错事的。”

“秦兄放心。”白远濯手从沈听澜头上轻扫而过,带下半片枯叶,眸光里沁着如月光般的温柔。

马车渐行渐远去,叶青萍依偎在秦越的怀中。

“方才,白弟同我提起,弟妹这边有个亲戚抢占了她父母的财产不还,如果事情闹大了,希望我们能搭把手。”秦越说着,长叹一声。

叶青萍起身,看着他的眼睛道:“要是能帮,那就帮帮。在不违背你原则的前提下。”

“夫人的担忧是多余的,白弟的为人我了解,他不会让我做为难的事情。”两人是知己,尽管相识的时间很短,但是白远濯了解秦越,就像秦越也了解白远濯。、

叶青萍问:“那你叹什么气?”

“只是感叹弟妹的遭遇罢了,那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偏生遇到霸道蛮横的亲戚,好在有白弟护着她。”秦越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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